这就带来城市与自然更为对立,日常居所缺少与自然环境良好沟通。为追求价值最大化,充分配置有限资源,这样的现象在城市核心板块日益凸出,居住空间与自然的距离也更疏离。
对于居于顶级板块,生活方式成为权力美学,有机会追逐财富热点,有能力掌控生活细节的财富圈层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丝缺憾。
想在城市价值顶点区域,每天睁开眼,远望是壮阔的自然景观,近处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被水流环绕,呼吸到极清新的空气——这对大部分都市人而言,是难以触及的奢望,却在少数开发商的求索下成为现实。
建筑界正兴起一场居住空间革命
主流建筑概念中的“建筑——地景”(architecture& landscape)公式化的二元性思维之外,有更多建筑师、哲学家甚至文学家已经长久在关注,人类构造的建筑与整体自然间,究竟该以怎样的关系自处?怎样的居住空间才是更为合理的?
日本唯美派文学家谷崎润一郎在其著作《阴翳礼赞》中,有一段对居所细部的描述,“这种地方必定远离堂屋,建筑在绿叶飘香、苔藓流芳的林荫深处,沿着廊子走去,蹲伏于薄暗的光线里,承受着微茫的障子门窗的反射,沉浸在冥想之中,或者一心望着外面庭园里的景色,那心情真是无可言表呢。”
这种绝美的意象,或是久困于水泥森林中的都市人,只能在梦中才能拥有的场景。而在建筑师的不懈尝试下,都市人的居住体验也能无限亲密自然正在成为可能。
查阅公开资料,最早试图将建筑空间与自然空间融为一体的建筑师,多以小规模的公共建筑或是私人住宅为试验田进行尝试。
较为知名的个案是,勒·柯布西耶(LeCorbusier)1925年为母亲打造的住宅,通过重新设计宅邸的植被,使其沿着建筑的肌理脉络,从室外花园延伸到室内的某一部分空间。至今,他打造的“母亲之家”整个宅邸仍悄然隐没于一片绿色自然之中。
此后不断有人进行探索和尝试,人造建筑物与自然空间关系的认知也不断更新迭代。还记得2010年上海世博会,法国阿尔萨斯馆引起建筑界的极大关注。该展馆由AADI、La como几支设计团队共同打造,建筑外立面覆盖大面积植物幕墙,并充分调用自然能,极大程度打破建筑与自然的绝对壁垒。
英国一位擅长环保设计建筑的建筑师比尔·邓斯特(BillDunster)曾指出,该种建筑局部体现了法国哲学家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所提出的“平滑空间”。
德勒兹曾经将空间分为“平滑空间”和“纹理化空间”两种。前者代表了一种半开放式,与自然界限暧昧,平缓过渡的空间。与之相反,后者是以城市建筑为代表,是一种防卫式的、封闭的空间。功利主义和防卫心理深重的都市建筑,通常都选择以塑造“纹理化空间”。
“为什么不能在建筑空间之中留一点给植物、给自然?”这是建筑界讨论长达近一个世纪的问题。而随着城市格局、城市环境,甚至人们居住概念的变化,更多建筑师选择将室内空间与自然空间的界限进行模糊。
像米兰“垂直森林”把概念变为现实
在探索人造建筑空间与自然空间关系上,意大利米兰的“垂直森林”是不得不提的代表作。通过两座摩天“树塔”的外在形式,获得2014年度全球最佳高层奖。
资料显示,“垂直森林”分别在高365英尺(约111.25米)和260英尺(约79.28米)的姐妹楼,沿着外墙体、层层种下共730棵乔木、5000株灌木和1.1万株草本植物,最终才展现为“树塔”的形态。
按照建筑师的设想,建筑可以随季节的变化而自然改变建筑外观——春天绿意青葱,秋天五彩斑斓。春夏秋冬各有风采,既能在夏天通过树荫遮荫,到冬天树叶落去也不会阻碍住户晒太阳。
事实上,“垂直森林”的概念并不算新鲜,很早以前就有建筑师提出,但最终将该概念落实,则是受益于Stefano Boeri建筑设计事务所主导及技术进步。
有业界人士指出,该建筑的落成技术问题是最大阻力。前期最为突出的是安全问题,布置在建筑外面的树木若是被风吹折掉落会造成巨大的安全隐患。为了解决这个问题,Stefano Boeri建筑设计事务所在前期支付研究成本很高,包括在佛罗里达大学做的风洞试验以检测树木的抗风性。
同时为了匹配米兰气候,选择哪种植物也是一大难题。建筑师Boeri透露,自己花了大把时间去研究植物学。经过数年时间的思考斟酌,最终制定出了植物在高楼之间“安家落户”后,如何解决诸如浇灌、施肥、培土、虫害等养护问题,同时又不增加大楼能耗的方案。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曾说过,“无论住房环境多么艰难恶劣,多么棘手逼人,栖居的真正困境并不仅仅在于物质资源的匮乏。”
在微弱的可能性中去寻求解决方案,“垂直森林”的落成才成为现实,并在建筑界成为突破居住与自然空间界限的里程碑,让居住在城市水泥森林中的人们拥有另一种全新的选择。
(来源:新浪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