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作家迈克尔·麦尔的纪实文学作品《再会,老北京》近期由译文出版社引进出版,该书记录了作者在老北京胡同里的两年生活时光,还夹杂了他对这座城市历史和未来的思考。5月9日晚,这个“喜欢北京人、爱吃北京菜,爱听北京话”的外国人接受了记者专访。他说,这本书是写给北京的情书。
胡同
胡同居民在意邻里关系
迈克尔表示,创作这本书源于自己的一个疑问。1997年,迈克尔住在海淀区,经常进入二环内的老北京城,“我看到新街口、隆福寺那些老房子都被拆了,没有人告诉我这么有人气的地方为什么要拆掉。我想知道原因,拆的话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2003年开始,迈克尔决心做研究来回答自己的疑问。在他看来,最坚定的胡同保护者大多是游客和历史学家,并未亲身在胡同里生活过。为此,他住进了大栅栏的杨梅竹斜街,就此开始了没有厕所、没有浴室的两年胡同时光。
问及在研究中是否找到胡同存在的价值,他说:“我发现居民不关心住得好坏,他们只关心邻里之间的交往、社会关系。如果你住在老胡同的话你就会知道那里的人为什么不愿意搬到小区,你也可以发现胡同生活的价值。”
迈克尔认为,现在的城市规划者应该考虑一下建造新社区的自然感,“比如南锣鼓巷、什刹海变成了酒吧街,我们在那里可以坐三轮车,转一转拍照留念,胡同在这些地方有旅游价值。”
创作
昔日邮件成为创作素材
与一般的纪实作品相比,《再会,老北京》的文字显得十分生动,融合了迈克尔的喜怒哀乐。迈克尔透露,当初并不是以采访者的口吻去询问邻居,而是让自己生活在其中,成为老北京胡同的一部分。
迈尔克的这部书写作于伦敦,他称自己应该与“老北京”拉开一定的距离,那样才能感受、回想起它的美好。问及书中的内容如何记录得如此详实,他说:“那时候我的女朋友在美国读研究生,我就每天早晨发邮件给她,告诉她我前一天都干了什么,遇到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感受。”这些邮件也成为迈克尔写书的一些重要参考。
迈克尔透露,这本书的名字他最初想叫《回音壁》,有种老北京声音在耳边回荡的感觉,“我们其实都生活在历史中,回忆就像一张张老照片。现在回到北京,我特别喜欢去团结湖那些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小区,它们有一天也会成为一段历史。”
总结这本书的内容,迈克尔认为,从中能看到北京城的唯一性。他考察过越南的河内、法国的巴黎等城市,但跟北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还比如美国的纽约,经济发达,但它并不是美国的首都,北京的历史、地理、资源、人口,决定了它的独特性。”
感言
北京是我的第二位妻子
在采访中,迈克尔对北京的胡同名称十分熟悉,对北京的喜爱从他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也能感受到。
问迈克尔为什么喜欢北京,他说很难给自己找一个确切的理由,“我就是喜欢北京味儿,喜欢北京人,爱吃北京菜,爱听北京话,这么说吧,我就是一个胡同串子。”
迈克尔不愿过多讲述这本书的价值或意义。他为北京这个城市投入了很多情感,他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北京是他的第二位妻子,“《再会,老北京》是本写给北京的"情书",把我最喜欢北京的地方记下来,让100年以后的读者能看到”。
链接
迈克尔眼中的北京
北京并不是西方人眼中的城市。1962年,一名外国记者将这里定义为“史上最大的乡村”……
过去十年,就像是任何一个崛起中的国家的首都那样,北京这个大乡村走向了国际。穿过天安门广场,七十二英里外的长城标志着这个城市宽广的界限。或许它的改变可以用这个小插曲来说明:
几年前我看到一个充满乐观意味的横幅,挂在一栋老楼的拆迁现场,上写:再现古都。
一天晚上,不知道谁悄悄地将第二个字的左半部分去掉,所以口号变成了:再见古都。
对于路人而言,这两个口号都可以是正确的,北京又处在八百年一次的再建与重生的循环之中。被改掉的横幅在几小时内就被扯了下来,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北京人不需要读它也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变化他们每天都身处其中。摘自《再会,老北京》
迈克尔·麦尔
迈克尔·麦尔1995年作为美国“和平队”志愿者首次来到中国,在四川一座小城培训英语教师。1997年,志愿者服务结束后他搬到北京,对这座古都一见钟情。2005年,他出于对胡同的浓厚兴趣,搬进了大栅栏里的胡同,并拜访了梁从诫、冯骥才、张永和、张欣等人。在《再会,老北京》这本书中,迈克尔忠实地记录了自己在胡同里生活的两年时光,夹叙北京历史和对这座城市建设的思考。